Published on 12-02-2021
自香港飛鏢聯合總會(HKDFA)於2018年3月成立以來,本專欄便一直關注這個作為香港首個以「聯合總會」自居、並且聲言要將本地飛鏢運動邁向國際化的大型飛鏢組織。然而,兩年多的光陰過去,HKDFA到底為鏢壇做了多少好事和實事,相信每一位關注香港飛鏢運動發展的人都有目共睹。事實上,這個所謂「聯合總會」,「深潛」的時間遠較「上水」多,不但發展大計無疾而終、飛鏢活動寥寥可數,就連定時透過其Facebook專頁交代近況亦欠奉。
神龍見首不見尾乃HKDFA的特色,因此它每次久休復出的舉動,就如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鮮明出眾,怎能不引起筆者的注意?就在香港鏢壇受一波又一波新冠肺炎疫情所摧殘之時,HKDFA一直「自我隔離」,對業界的苦況完全不聞不問;神隱多月,苦思良久,終於讓它想到該為鏢壇做些什麼實事——舉辦「擲·在家!」線上公益飛鏢班,實在令人打開眼界!當飛鏢運動員因為賽事減少而影響生計、飛鏢班教練因為無法教班而手停口停、飛鏢道場因為生意慘淡而相繼結業之際,HKDFA沒有想過要為他們提供支援或向政府建言獻策,反而認為此時此刻,向公眾推廣在家掟鏢才是最重要的事。能夠有如此破格思維、想出這種「好主意」的HKDFA管理層人員,想必是離地離到上太空,到了火星定居了。
HKDFA連日來透過其Facebook專頁和支持者大肆宣傳「擲·在家!」,又成功登上個別新聞報章版面,當然自我感覺良好。眾多「讚好」留言之中,唯獨其中一個鏢迷的肺腑之言最吸引筆者眼球:他指出現時香港很多飛鏢道場快將結業,希望HKDFA可以運用自己的身分向政府反映問題,直言飛鏢運動即使有參加者但沒有場地,並不健康。
筆者早於今年2月初、即香港受新冠肺炎疫情侵襲之初已撰文,建議HKDFA可在短、中、長期為香港鏢壇做些實事(見:《疫症下的鏢壇如何自救?》),其中一項便是與這位熱心鏢迷的建議相近——了解飛鏢道場的經營問題,整理一系列扶持業界的措施,然後向政府反映,可惜未獲HKDFA正面回應。半年過去,HKDFA今次面對熱心鏢迷的善意留言,留下了一百幾十字的回覆,內容卻足以震驚整個香港飛鏢業界:它首次公開表明,自己「並非商會,亦非業界代表」,但仍願意作為業界與政府間的溝通橋樑,並鼓勵該鏢迷將意見發送到總會的電郵云云。
HKDFA簡單一個回覆,已經帶出了數個問題:
一:HKDFA既然不是「業界代表」,有什麼資格以「聯合總會」的名義自居?「聯合」了什麼人和組織?
二:HKDFA成立兩年多至今,一直被批評沒有為飛鏢業界做過多少實事。既然自己並非「業界代表」,為何一直以來都沒有向外界澄清或解釋清楚自己的身分和定位?
三:HKDFA既已表明不是「業界代表」,那外界日後應視這個組織為何物? 會否考慮改名避免誤導公眾和鏢壇?
四:既然HKDFA並非「業界代表」,何德何能做「業界與政府間的溝通橋樑」?
五:新冠肺炎疫情已來到第三波,HKDFA到今時今日仍然只懂得呼籲鏢迷表達意見,總會中人是否個個都沒有思考能力或最基本的同情心?對業界苦況沒有感覺?
然而,到底是包括筆者在內的飛鏢同好一直對HKDFA「表錯情」,還是HKDFA一直存心欺騙飛鏢業界,到今日才試圖以「語言偽術」蒙混過關?以下筆者就讓事實說話:
一:2018年3月1日,「香港飛鏢聯合總會」這個組織首次出現在傳媒眼前。據香港體育新聞平台「體路」報道,當日總會在新聞發布會上公布第一屆就職禮及香港飛鏢聯合基金成立典禮詳情,出席者除了總會的數名領導層成員,亦包括體育、演藝、文化及出版界立法會議員馬逢國。報道提到,HKDFA「致力把飛鏢活動融入社區,藉此推廣全民運動,促使飛鏢成為比賽項目,以邁向亞運會、奧運會為目標」;又指「聯合總會將爭取加入國際飛鏢聯合會(International Darts Federation),為香港體育產業、媒體及飛鏢愛好者提供全球化的交流平台,並推動飛鏢活動管理、研究、規劃及制定飛鏢運動的發展、宣傳及推廣飛鏢知識擴大至各階層,培育具潛質的飛鏢運動員。」
從上述報道可見,HKDFA一開始便以爭取將飛鏢列為亞運及奧運項目為目標,但任何人都明白這絕非易事。以爭取飛鏢成為奧運項目為例,有關組織最起碼要有能力將有關訴求傳達至國際奧委會,而香港唯一的國際奧委會成員便是「港協暨奧委會」;若要加入成為港協暨奧委會的會員,至少需為本地體育總會;而所謂「本地體育總會」,是指作為在香港的體育項目領導者,它必須要隸屬於該體育項目的國際體育協會(International Federation)及亞洲體育協會(Asian Federation) ,這也是本地鏢壇一直沒有的身分及地位。
由此可見,假如HKDFA一直沒有想過要成為飛鏢「業界代表」,怎能爭取到本地體育總會的資格,繼而加入港協暨奧委會,一步步爭取將飛鏢列為奧運項目?HKDFA今日公開表明自己並非「業界代表」,是否間接承認自己當初只為爭取媒體報道其成立的消息而「廢噏當秘笈」?
二:2018年3月21日,HKDFA舉行第一屆就職典禮、香港飛鏢聯合基金成立典禮暨中銀人壽總會杯邀請賽,眾多官、政、商界人士獲邀出席,部分人士甚至獲委任為總會成員。新浪香港報道,擔任主禮嘉賓的行政會議召集人陳智思致辭時表示,很高興見到HKDFA「聯合飛鏢業界及政商界人士合力推動這一項運動,將飛鏢推廣成為全民運動」。假如HKDFA並非爭取成為「業界代表」,何以一個普通的飛鏢組織成立典禮都能引起這麼多官、政、商界名人關注及現身支持?若然主禮嘉賓陳智思曲解了HKDFA的身分,為何HKDFA當時不作澄清?
另外,東方日報引述HKDFA主席羅啟邦在就職典禮上表示,「現時總會與港協暨奧委會有溝通,但需要長時間觀察後,才會正式成為會員,一步一步去爭取成為亞運及奧運項目而努力。」但筆者已指出過,港協暨奧委會的會員,至少需要有本地體育總會的身分。既然HKDFA沒有打算成為「業界代表」,即使將來經過長時間觀察,又怎會有資格加入港協暨奧委會?
三:2018年10月底,HKDFA在九龍灣國際展貿中心舉辦「百仁基金國慶飛鏢大賽」。東網引述HKDFA主席羅啟邦指,組織的目標是希望飛鏢能夠成為2022年杭州亞運的正式比賽項目;羅啟邦表示和會長胡曉明曾於2018年7月到北京與國家體育總局和中國飛鏢協會就有關議題進行交流。假如HKDFA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飛鏢組織,又怎會有資格跟國家級的政府部門和飛鏢組織交流亞運事宜?
上述事例,全部都有根有據,並獲傳媒報道。以「聯合總會」身分HKDFA,一開始便以「業界代表」才有資格落實的事件為目標、成立時以「業界代表」般的姿態暴露於人前,之後總會的高層又向傳媒透露只有「業界代表」才有資格跟進的事宜。HKDFA今日的「語言偽術」,騙得到自己的合作夥伴和「死忠」支持者,但絕對騙不到有頭腦、有常識的鏢壇人士。
當年為了吸引傳媒眼球,HKDFA的頭目們「吹水唔抹嘴」,信誓旦旦說要將香港飛鏢運動精英化、國際化,卻被外界多次批評對鏢壇無甚作為;現時鏢壇被新冠肺炎疫情弄得水深火熱之際,HKDFA不但見死不救,還鬼鬼祟祟地留言撕破自己的假面具,淡淡地留下一句「我並非業界代表」便企圖與鏢壇劃清界線,如此無恥的飛鏢組織,令人眼界大開。
「業界代表」這個名銜,對HKDFA而言實在太過沉重了,以後還是叫它「鏢壇禮義廉」吧,當之無愧。
後記
最初HKDFA成立,筆者是以抱着支持與觀望的心態看待,畢竟它是至今唯一一個較長遠及具體地闡述發展本港飛鏢運動的飛鏢組織;而要達到精英化、國際化,甚至將飛鏢納入大型體育賽事,並非短時間內就能看到成果,因此筆者傾向給予時間讓它發展,然後再作評論。
爛船都有三斤釘,HKDFA也並非一事無成。它曾舉辦大型飛鏢比賽、向地區團體推廣飛鏢,以及設立飛鏢教練考核制度。不論成效為何,總算是做了一些對鏢壇有益的事,可惜的是開了頭卻無疾而終。HKDFA至今舉辦過多少賽事?飛鏢教練去向為何?教練考核制度還有沒有下文? 所謂「香港飛鏢聯合基金」,名字真動聽,但你聽過它做過什麼事?心水清的人統統有目共睹。
實事做不多,HKDFA的領導層反而將心思放到「認叻」之上,不斷消費香港鏢壇卻無建樹。筆者曾恥笑HKDFA做「勝利鏢迷」(見:當飛鏢「業界代表」成為「勝利鏢迷」),藉本港知名鏢手在大型賽事上的出色表現來刷存在感,多次發帖道賀,讓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這個組織有份協助港隊取勝;筆者亦不滿它的公關技巧拙劣(見:業界代表無公關),只顧關注自己的總會大使和飛鏢教練的表現。當時筆者還會提出改善建議,希望HKDFA能夠認真檢討,但結果當然事與願違。
來到今天,「勝利鏢迷」 已進化成為「鏢壇禮義廉」;筆者對HKDFA的感覺,亦由最初的期待變為失望,再變為憤怒。裝睡的人,永遠都叫不醒;不知羞恥的組織被罵無恥,不痛也不癢。從前寫文,是希望為這個組織建言獻策,讓鏢壇發展得好些;如今撰文,是希望讓更多關心香港鏢壇的人了解清楚這個無恥組織的真面目,不要再對它心存幻想,更不值得為了協助它而浪費時間甚至蒙受其他損失。
HKDFA成立初期,找來全港一眾飛鏢好手群星拱照,又舉辦表演賽、又委任為高級教練和總會大使;今日業界有難,立即撇清關係,見死不救,說自己不是 「業界代表」,還若無其事地安排鏢手在網上教導公眾掟鏢,如此無恥、離地又冷血的組織,令人側目。
退一萬步說,就當HKDFA並非「業界代表」,只是一個「集合了很多飛鏢業界人士偶爾舉行一些活動的組織」,那麼即使它沒有義務要關注全港飛鏢道場和所有飛鏢運動員的生計,最起碼都有責任關注自己那些大使、教練和幹事們,問問他們需要什麼支援吧?現實卻是連屁也沒有放過一個。
有一件令筆者相當氣憤的事,就是不只一位HKDFA中人和飛鏢業界人士先後跟筆者透露,總會中曾有人建議,仿效政府為體育教練提供財政資助的方式,在疫情期間為總會的教練們發放數千元現金以聊表心意,卻被總會中有話事權的人士否決,結果一毫子都沒有撥出;部分曾到中小學教授飛鏢班的總會教練,更要靠學校的幫忙才能成功申請政府的資助,HKDFA從來沒有出手幫忙。當日為HKDFA臉上貼金的教練們,如今已淪為condom。
HKDFA的領導層和幹事會成員中,很多人可能本來就對飛鏢運動一無所知、純粹希望透過成立組織來讓自我感覺良好,甚至為自己爭取私利,這些人要當無恥之徒的話,悉隨尊便;可憐那些本身因為想為鏢壇做些實事而加入成為HKDFA一員的鏢手和業內人士,來到今天不但淪為condom,還要為組織的種種不堪而背書。
那些代表着香港飛鏢聯合總會的大使和教練們,不論是做義工還是受薪,他們都如同總會的代言人,不知道他們對於自己要掛着總會的名義出席活動,會否覺得丟臉?那些獲總會委任為高級教練,或是通過總會考核而成為教練的人士,是否還樂於公開向外界介紹自己的尊貴身分?這些在鏢壇有頭有面的人,看着自己代表着的組織不斷消費鏢壇,會否覺得羞恥?
筆者從來都相信,香港鏢壇不乏有心人,縱使無權無勢,只要有心有能力,都能為飛鏢運動發展而貢獻。總會大使也好,教練也好,擔任幹事的業內人士也好,他們很多人在HKDFA成立前已參與飛鏢推廣活動。既然如此,與其被這個腐敗不堪的垃圾組織影響自己的名聲,何不灑脫地離開,以自己的方式繼續為鏢壇作出貢獻?假如他們與HKDFA並無僱傭或合約關係,而自己又早已沒有參與這個組織的活動,那麼為何還要眷戀着這些虛名,這對他們自身又有何益處?
最後筆者想說的是,兩年多以來,筆者透過《牛馬風塵》認識了一些關注飛鏢運動發展的鏢友,當中不乏從事飛鏢事務的業內人士,甚至是HKDFA中人,有的會跟我分享自己喜愛飛鏢的原因,有的會向我透露HKDFA有何腐敗不堪之處,令我有所啟發。筆者在此感謝所有願意跟我這個素未謀面的人分享他們的看法的每一位鏢友,希望大家繼續保持聯絡,繼續熱愛飛鏢。
當然亦要感謝每次把本人的文章都讀畢的讀者們,畢竟每篇文章篇幅長而且資訊含量極多,相比起Facebook上那些鏢壇花生posts、鏢手動態posts,每次看筆者的文章都不會是一種享受吧。